你可曾在子夜,突然擁被而坐?望著黑夜的四周,久久不能成眠?你可曾在清晨時分,晨曦還未露臉的時候,一個人坐在沁人的石階上,感受讓人顫抖的冷冽?

    雖然還有些睏意,但遠眺望不盡的雲霧,偶而也會露出翠綠的林木,也許會讓我的心情開朗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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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這些日子頻繁的輪調外島,回台灣才半年多,又到金門來了,雖然我並不消沉,也不怨恨,只是讓我變得有些孤寂、憂鬱!但我覺得應該堅強下去!尤其到金門官裡才三個月,副連長早已調差,新發佈的副連長是營部訓練官,來報到的前一天胃出血後送台灣開刀,接著連長又要到高級班受訓,本來應該由營部派人來代理連長職務,後來營長卻直接要我負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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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,一個剛到連上四個月,23歲的中尉輔導長,要代理少校連長?而且全連加起來上才四條槓,要扛起全連的作戰、訓練?我是兵科出身,不是政戰學校畢業,連政戰業務也是新手!夠嗆了吧?

    既然營長信任我,幹就幹吧!第一連連長駱啟悅是我大學長,不懂就請教他,而且我還有二十幾位身經百戰的老班長當後盾,戰備正常、戰技、訓練認真實施,白天操課,晚上整理業務,剛開始營、團長還經常到連上督考,後來也漸漸少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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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這段期間幸好連上的各項比賽都能名列前茅〈後來據弟兄形容那時的我很飆悍〉,連政戰督考都拿第一名,真天才!其他連的老連長〈都四十幾歲〉也直誇:這小鬼不錯!憑的是一股不服輸的衝勁及熱血,還有全體幹部共體時艱。

    不過卻讓我犧牲了不少代價,因為連長高級班結訓後,還沒回連上因盲腸炎開刀變腹膜炎,多住了一個月醫院!我連三個月一次的外島假都順延,半年多無法返鄉探親見到縈繫牽掛的老爹及弟弟,甚至女友!很感慨的後來連這段感情也因此告吹。我也是人!總有七情六慾,在天涯攬望多少次月圓?多少浮雲?心情也會猶如澎湃的浪潮!奈何?

   偶而在黃昏也會走上山坡,天際已漸晦黯,風呼嘯的吹著,但仍吹不走我帳然的鬱悶!連我都有如此感受,弟兄們不會嗎?

    有一件事很遺憾,也是下部隊以來頭一遭遇上的,快過端午節了吧!有一天政戰士陳添斌向我報告:第二砲有一位弟兄高義順〈台東人〉女朋友要跟他分手,又不能請假回台灣,最近在鬧情緒!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,我拿了勞軍票要他陪高義順去看電影、散散心、疏導他。傍晚回來回報一切正常,我就沒再追問。

    沒想到他利用晚上站哨兵的時候,喝農藥自殺了,我感覺很納悶,農藥在外島是管制品,他怎麼可以買的到?他那個陣地雖然就在東沙野戰醫院附近,我趕到的時候醫官正在幫他灌腸、打點滴急救,還有知覺會呻吟!喝農藥會爛腸爛肚是絕對救不活的,就算救活了也不能過正常人的生活。凌晨三點多『歸天了』!那夜,滿天星辰在微曦中逐漸隱去,我徹夜未眠,天色卻已東方肚白了!

    還有那年台灣的少棒去美國威廉波特打世界少棒,很瘋狂!半夜都要起來看轉播加油!

    沒多久,同學王賢文調同營后湖連,離官裡不遠,多了一個伴,心裏舒坦不少!尤其連長從高級班回來之後,我外出的機會多了,同學倆幾乎每星期都見一次面,走路只需二十多分鐘,不分單雙號不是他來就是我去,每次見面拎一瓶小高梁,切點小菜,聊得很痛快,有時路上還得躲砲宣彈,刺激!這是我這趟金門最愉快的時光,真令人懷念!回想官裡的一年,從一位新手到百鍊成鋼的幹部,一切酸甜苦辣真令人回味無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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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後來我回金門當團長〈在陸軍叫旅長〉曾回那兒留連懷舊,可惜已成廢墟,想當年真是不堪回首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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